靖难军士卒们的马蹄声在营地里回响,他们与当地义从军士卒决然不同的黑色眼睛中充满了忧虑与怒火,在不停地呼号和指挥下,近万名士卒在晨光下匆忙地集结着,开始准备转移。
整齐的行列在靖难军各级校官的管理下向前移动,那些义从军也在冯森派出的唐军校尉的管理下,井然有序地行动着。
严整的营房,飘扬的战旗,吆喝声与命令声的嘈杂乱音在营地中如潮水般传递。
这些士卒武夫背着布包,拎着长矛,负着盾牌,他们的脸上都带着迷茫和疑惑。
士卒们收拾着自己的行李,排成整齐的队列,在队正与校尉的木棍下,鬼哭狼嚎地在寒风中排列着队形,汗臭味混在清晨的冷白雾风中吹出去好远。
而战俘们也在为此事劳累着,在泥泞的地面上,他们吃力地扛着一袋袋粮草和武器,搬运到一旁的马车上,初晨的寒风吹得他们直打颤。
穿过这群瑟瑟发抖的战俘,萧阿贵朝着身后的义从士卒们,用不包准的撒克逊语吼道:“跟着我!(撒克逊语)恁你娘的(中原方言),跟着我(丹麦语)!”
将一队迷路的义从带到原定的位置站好,萧阿贵焦头烂额地点了一遍分配给自己的那几队义从士卒,点数了好几遍见数量没错,这才松了一口气,挥舞着马鞭朝着张世成的方向跑去。
“张校尉。”下了马,上了木寨的寨墙,萧阿贵来到张世成面前,向他抱拳行礼道,“报张校尉,维京旗奥拉夫等五位百户已全员到齐。”
“好。”张世成拿起毛笔在一张白色的榆树皮上打了一个红钩,“好好看管着他们,等会你去找林北,跟在他后面,明白了吗?”
“明白。”萧阿贵一抱拳道,“只是属下还有一事不明,可否一问。”
“问。”
“节帅只说丹人蛮军来袭,叫我们转移,却没说从何处而来,就算是丹人袭击,也不必如此着急吧?而且我们就这样匆忙向林中转移,也没有向导,这是否有点……”
张世成面无表情地看着他:"这倒是忘了告诉你了,我本叫刘三去告诉你细则,估计他是忙忘了。
时间紧迫,我就告诉你几句话:那哈德拉德是个饭桶,一万多大军被敌军围攻,已经全军溃败了,而据斥候所说,西格弗雷德之兵距我们顶多只有一天半的路程。
我军至少有一半都是撒克逊战俘,一旦对方打过来,估计马上要起义,咱们实际的兵力只有三四千,最好不要与之交战,至于向导的问题,节帅自有解决办法,这不是你该想的问题,去整队吧。"
“喏!”萧阿贵默默地听完,骑着马又返回了自己所率领的那几支义从军,站在冬日的冷风中,他看向远处的森林,心中居然忍不住冒出了一股心悸来。
………………
在原先的堡寨的将营中,空阔的营帐内,只有一桌两椅,站在桌子前,冯森低着头,目光紧紧盯着眼前粗糙的地图,他下眼睑微微颤抖,鼻孔中呼出来的都是寒冷的白气。
冯森万万没有想到,这哈德拉德真是细吸管喝典明粥——找着死地作啊,我能和查理联系上,是因为有商人带路过关卡,你这个呆愣愣直接派人直接去是想干什么?
说实话,当冯森从狄奥多里克那里接到了战报和通知后,只感觉脑瓜子嗡嗡的,原先设计的劫粮、防守反击和大决战的计划通通作废。
一万人,那可是整整一万人的军队,在这里算是一支大军了,按照冯森的统计和狄奥多里克的情报,哈德拉德手下应该是有整整六千的可战士卒,也就是六千至少有一面盾牌和两把武器的战兵,就这么一战打散了。
一泡尿撒进蚂蚁窝里,想要淹死一万只蚂蚁也得要一会儿时间吧,本来在战略上敌明我暗,是占据主动的局面,这下被弄得只能后撤了。
靖难军的士兵虽然能打,但也不是超人,有了【硬朗】特质之后,体力和耐力都上升了,但也没到不做人的地步,要他们三千再破两万——这里可没有塞滕坎尔河啊。
而且,冯森这边还带着一群撒克逊战俘呢,就算有格里菲斯的存在,他也不能保证这群战俘不临阵起义,到时候被两面夹击,那可真坏事了。
所以,目前唯一的办法,就只有先后撤,找到剩余的法兰克部队,重整部队,才能有反击的机会。
对着眼前这个由格里菲斯贡献的地图,冯森看了好久,这才将目光看向另一边的格里菲斯:“现在情况紧急,我没时间和你打玄虚。咱们摆明车马谈一谈吧。”
“摆明车马?”
“就是大家都不遮遮掩掩的,要说话就直接来吧。”冯森一屁股坐在了格里菲斯的面前,“我要你帮我解决三个问题,第一,你要帮我撤离这里,你之前起义的主战场就在这里,别告诉我你不认识路。第二,我要你帮我收服这些战俘,让他们也成为我的战斗力。第三,告诉我你为什么愿意投靠我,我不想听什么不愿看到再死人英雄死光了这一类鬼话。”
帐篷中沉默了一秒,格里菲斯强行压制了砰砰直跳的心脏,不知道为什么,一向德高望重心平如水的他,突然有一种肃杀的恐惧感,这种感觉只在他当年被查理俘虏时,正面审问时才有过一回。
“您愿意帮我们废除《萨克森投降法令》?”
“是的,这是你的酬劳,但是我也得告诉你,我并不能一定保证查理能够决定废除《萨克森法令》。”
“好,那你把这些战俘都交给我,然后我带你们撤出这片森林。”
“不行,谁知道你会不会带着他们去投维杜金德。”
“绝对不可能。”
“完全有可能。”冯森灼灼的目光直视着格里菲斯,“我的父亲告诉我,战场之上,亲儿子都得留三分心眼。更何况你一个撒克逊人做出的保证?”
沉默了两秒,格里菲斯从口袋里掏出一卷细细的莎草纸,递给了冯森。
冯森接过这张两指宽的边缘稀碎的莎草纸,这张莎草纸上是一个血指印:“这是什么?”
“乌达手下有一个饲养信鸽的养鹰人,叫撒博,他一直以来负责与维杜金德传递消息,这是在十二天前,他收到的一则传信。”格里菲斯冷静地回答道,“我们对比过了,这就是维杜金德的指印。
之前我所得到的消息,在代特莫尔德之战中,维杜金德重伤昏迷,一直到现在都没醒,而经过部下叛乱后,主持军务的却是阿尔比恩,但是以我对他们的了解,就算那些叛乱被平,群龙无首,主持军务的也轮不到阿尔比恩。
他引丹人入境这个做法,简直是愚不可及。
所以我猜想,是否有一种可能,那就是维杜金德已经被软禁或者死了,而阿尔比恩实际上是篡权上位,而这份带着血指印的信更是加重了我的疑惑。
虽然我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,但他的确在囚禁中找到了一个机会,让那只可怜的酒鬼鸽子帮他传递了这个重要的讯息。
这些天,我一直在调查这件事,我找到了一些和乌达近侍的贵族,经过审问,我从他们口中得知了一个惊人的消息。”
格里菲斯顿了顿,一字一顿地说道:“阿尔比恩软禁了维杜金德,现在主持军务的就是阿尔比恩,我不可能带着这些战俘去投奔阿尔比恩,我相信这个情报,已经足以证明我的诚意。”
请勿开启浏览器阅读模式,否则将导致章节内容缺失及无法阅读下一章。
相邻推荐:太子妃别演了,殿下他有读心术 农家有宝,她带领全族逃荒 长生从强化五脏六腑开始 她似晚风撩人 退婚后,绝美校花爱上我 雪中:人在北凉,以势压人 老子乃是大贱侠 和灰风一起穿越到战锤40K 社恐少年不想当文艺教父 我在超级英雄世界当反派 迪迦:从哥尔赞开始的无限进化 都市极品高手 我!反派家主,开局剜瞳沉渊幽若 大姐勇猛二姐萌,小妹要修仙 初唐:开局告诉李二我是穿越者 奉旨宫斗:神医萌妃超凶哒 我在崩三凹深渊 赛马娘,开始摆烂 女帝的影帝替身 海贼王:最强大将